本网9月8日讯 夏日的阳光洒在山东省日照市东港区后时家官庄村的古槐树上,斑驳的光影落在树下乘凉的老人身上。我站在这棵据说已有三百余年树龄的古槐前,试图通过它粗糙的树皮读取这个村庄的时间密码。社会实践的七天里,我以脚步丈量这片土地,用对话捕捉它的呼吸,试图理解一个普通鲁东南村庄在时代浪潮中的变与不变。
后时家官庄村并不在热门旅游线路上,它只是中国成千上万个普通乡村中的一个。然而正是这种普通,使它成为观察中国社会变迁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绝佳样本。村庄北依青山,南临农田,传统鲁派民居与现代小楼交错而立,形成了一种时空交错的美学。
在村委会,年轻的第一书记向我们展示了村庄的“数字地图”。每个农户的位置、家庭构成、收入来源甚至特长技能都清晰标注。这种精细化管理令我惊讶——与我想象中的传统乡村相去甚远。书记坦言:“乡村振兴首先要了解乡村,数据化只是第一步。”这位从城市来的90后干部,言语中既有书生气又不乏泥土味,本身就是城乡融合的生动注脚。
走访中,我遇到了时大爷。今年76岁的他见证了村庄大半个世纪的变迁。“合作社时期,大家一块下地,挣工分吃大锅饭;包产到户后,自家种自家的地,积极性高了,但规模小;现在又把地流转给合作社,规模化经营。”时大爷掰着手指头,数着农业生产方式的“螺旋式上升”。他家的5亩地现已流转给村合作社统一经营,每年有固定租金,他在合作社打工还能挣工资。“种了一辈子地,没想到老了还能领上‘工资’。”老人笑着说。
村庄的经济形态正在悄然重构。传统农耕虽未消失,但已退居次位。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农业、乡村旅游和电商的混合业态。村东头的现代农业园区里,果蔬大棚鳞次栉比,物联网技术监控着温度湿度;村西头的民宿项目正在施工,设计保留了鲁东南传统民居特色又融入现代舒适性;最令我惊讶的是,村里几个年轻人组建了电商团队,将本地的花生、地瓜干等农特产通过直播卖往全国。
社会结构也在经历深刻变革。传统乡村以血缘和地缘为纽带的社会网络正在被新的联结方式补充。合作社、专业合作社、文化协会等新型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。村民时大姐告诉我:“以前村里办事靠人情面子,现在合作社入股分红明明白白,文化活动谁有兴趣谁参加,更加开放规范。”她本人就从传统农妇转变为乡村旅游合作社的餐饮部负责人,手下管理着6个员工。
文化记忆的保存与创新成为村庄面临的微妙平衡。村中的古老石磨、传统农具被集中展示,成立了小小的乡村记忆馆;一些即将失传的民间技艺如草编、土布纺织被重新挖掘,成为体验式旅游的亮点。但变化也在发生:春节时的传统秧歌加入了现代元素,农家书屋成为孩子们课后去处,广场舞音乐傍晚在村广场响起。这些新老文化的交融,构成了村庄独特的文化景观。
在村庄规划展板前,我看到了未来蓝图——生态农业区、休闲旅游区、宜居生活区划分清晰。村干部坦言,最大的挑战不是资金和技术,而是人的观念转变。“要让村民理解,乡村振兴不是回到过去的乡村,而是建设符合新时代要求的新乡村。”
夜幕降临时,我站在村头小山上回望村庄。灯火比想象中明亮,既有传统乡村的宁静,又跃动着现代生活的脉搏。几个孩子在文化广场上嬉戏,老人们在健身器材上闲谈,电商工作站的灯光还亮着,年轻人正在打包今天的订单。
后时家官庄村的变迁是中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微观缩影。它告诉我们,乡村振兴不是简单的城市化复制,也不是怀旧式的退回过去,而是一条基于乡村特质又面向未来的创新之路。这里的变与不变,传承与创新,就像那棵古槐——根系深扎泥土,枝叶却向着阳光生长。
离开村庄时,时大爷的话犹在耳畔:“树老根多,人老话多。我们这棵老树,也要发新枝啊。”乡村振兴或许正是如此:老树新枝,既不忘根本,又生生不息。在这个鲁东南的普通村庄里,我看到了中国乡村的未来——一种根植传统却又拥抱现代性的新型乡村文明正在萌芽生长。它不张扬,却充满力量;它很普通,却蕴含着深刻的社会变迁逻辑。这或许就是乡村振兴最为动人的地方:在平凡中创造不凡,在土地上生长希望。
山东农业大学土管二班迟慧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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